楚螢站在一個可以看到陶舒煙的位置，她靠在圓柱上，視線始終都落在陶舒煙的身上。

薊宰看著她這么警惕的神色，“既然盟主也這么防著她，為什么還要把她帶到身邊？”

楚螢：“防著她？”

“盟主你這么盯著她，不就是怕她會惹出什么禍端嗎？”

楚螢：“……”

沉默了一會兒的楚螢，才緩緩開口道：“我只是看了最近的一些新聞，上面說人販子總是會趁著父母不注意的時候，把孩子抱走。”

薊宰：“……什么？”

“你不知道嗎？”楚螢有點兒錯愕地看了一眼薊宰，“最近出了很多新聞。”

她的反問，讓薊宰表情微妙地變了變。

現在是他有沒有看新聞的問題嗎？

他指著那邊吃得正歡的陶舒煙，“盟主是在擔心人販子會拐賣……猛元力的轉世嗎？”

那該擔心的不應該是人販子嗎？

“她是陶舒煙。”

“她是猛元力的轉世，她有蠱毒。”薊宰壓低聲音，語氣里卻充滿了強調的意味。

“薊宰！”楚螢看著薊宰那張不敢相信的臉，“玄門為何創立？”

“自然是為了除魔衛道，匡扶正義！”

楚螢低聲笑了笑，“是嗎？那你是嗎？”

“我當然是。”

楚螢沒有反駁薊宰的話，而是道：“你知道青陽道長楊賢的師弟，赤陽嗎？”

“自然知道。他因為以術法隨意殺害普通人，被盟主給抓了，如今還被關押著。”

楚螢轉過頭看著小口小口吃著漢堡包的陶舒煙，“赤陽以術法殺過普通人、滅殺過孤魂野鬼，也煉化過山野精怪。但是他從來沒有傷過修士的命。你知道為什么嗎？”

薊宰搖頭。

“因為在赤陽看來，會術法的修士，和凡人已經不是同一物種了。”楚螢收回視線，面無表情地看著薊宰，“作為高等生靈，他有權利抉擇那些低等物種的生死。”

“那些普通生靈，早就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了。”

薊宰臉色漸漸難看。

“薊宰，你也覺得自己是高等生靈嗎？”

“自然不是。”

“那你又憑什么來審判一個什么都沒有做錯過的人呢？”

薊宰心里很不舒服，不由地為自己辯解，“她可是猛元力的轉世……”

“我們都可能是某個惡人的轉世，這世上也有無數殺人魔轉世，你也會在他們這一世什么都沒有做錯過的情況下，殺了他們嗎？”

薊宰沉默了。

他不會。

他當然不會。

可是猛元力，怎么能和那些人相比較呢？

她可是猛元力的轉世啊！

“薊宰，她是陶舒煙，她什么都沒有做錯過。甚至……她還是一個受害者。”

“你不能因為自己是一個修士，就可以站在正義的一面，理直氣壯地審判她的生死。”

楚螢見薊宰眉頭緊皺，神色恍然，明顯是被她這幾句話給驚到了。

她轉身要走，就聽到身后薊宰聲音低沉發顫地問道，“那她以后要是滅殺世人怎么辦？”

“我會殺了她。”楚螢語氣毫不猶豫，“可在她什么都沒有做過的情況下，我是不會對她下手的。”

她沒再管身后的薊宰是什么表情，而是走到了陶舒煙的面前，“吃完了嗎？”

“嗯！”